陳胤台語詩聲

＜美麗ê春天＞ ──送炳賀先去做仙 美麗ê春天 定著嘛有一寡仔憂悶 纓纏 一片哀愁，雄雄 落落來，tī風吹來ê時 害阮，煞bē赴相辭 媠媠ê二八水 就是美麗ê春天 彼欉迷人ê山黃麻 當leh發新穎 講beh替咱母語 留根命，綿爛，生湠 阮，定著有聽著 八堡圳ê歌聲 伊偷偷仔leh問 啥物，號做運命？ 美麗ê春天 免憢疑，定著是 媠媠ê大丘園 是按怎 今仔日ê詩，一下開喙 攏是，你ê形影 一字一tsuā 變做山，思念ê跤跡 阮猶原，寬寬仔行 聽候日頭落海 Tī刺竹跤，勻勻仔等你 等你倒轉來 kā山ê故事，講煞 美麗ê春天 美麗ê二八水，美麗ê 大丘園 有啥人，beh kā咱講 啥物，號做運命？ #二水大園 炳賀先：劉炳賀，Lâu Píng-hō，二水大丘園園主，致力於環保生態與在地文化推廣；近來，因台語小旅行活動而結緣。今日晨起，突然得知意外往生。哀念。 纓纏：inn-tînn，纏繞。 新穎：sin-ínn，新芽。 綿爛：mî-nuā，堅持。 憢疑：giâu-gî，懷疑。 tsuā（逝）：行。 （2024/3/29） #詩聲筆記    彼工透早，tī山頂旅社接著友志私批，講炳賀先去做仙矣，雄雄tshuah一tiô。啊！哪會按呢！是有影無？一時人煞戇神戇神。窗仔外ê山，嘛愣愣和我相相。    四、五工前，才做伙去peh山看南路鷹niâ，哪會按呢生......有影，人生無常。和伊結緣，是台語小旅行ê因端。「來和陳老師學按怎生活，無，嘛趁健康。」伊頭擺來就誠客氣。叫老師，害我煞足歹勢，對鄉土ê智識kah用心，明明伊才是先輩、典範。    伊經營ê大丘園農場，定定是我小旅行活動ê景點，有時歇跤、有時覕雨、有時借便所，我隨笑笑仔kā伊認罪：「我有tshuā人偷偷仔入去歇睏、食晝，自首！」    「這愛感謝你替阮看顧園區才著！」伊按呢講，害我愈歹勢。    阮頭擺見面，是tī四季農園做伙食茶。彼時我才知伊有看我寫ê台語詩，伊講伊是「二手傳播」，家己無才調寫，唸人ê詩來鬥推sak。有人寫，有人讀；逐人分工。這當然是過謙。我聽過伊唸七字仔，有影正範、入耳......    四月初五小旅行活動，才約tī源泉面會niâ，siáng知會出這款代？遐爾勇健ê人，哪雄雄去做仙？77歲矣，peh山跤手koh比我較猛neh。聽講是鋸樹仔無細膩跋落來所致；人ê運命，beh按怎講？    阮足濟台語伴，誠數念伊講民間四寶，kah刺竹ê故事。園區，彼欉迷人又koh性格ê山黃麻，應該當leh發新穎；清明隔轉工，我才轉去看伊，順紲唸詩hōo伊聽。    炳賀先，定著嘛tī遐。   （陳胤/2024/3/31） Powered by Firstory Hosting

  七月時，日頭 淡薄仔齷齪 偷偷仔，倚來上帝身邊 請伊安心 啊，是欲安啥物心 一時，煞講無路來   只好借教堂ê形影 勻勻仔，倒落來草埔 頂真思考 性命ê意義   我看甲目箍反紅 流汗流滴 彼條澹澹拋荒ê小路 敢是天地ê真理？   啊，我ê上帝，蹛佗位......   #時光練習 2018/9/1 路思義教堂:在東海大學內。 齷齪:ak-tsak，心煩悶。 澹:tâm，濕潤。 蹛:tuà，住。 ──陳胤/2024/2/9錄音 #詩聲筆記(待補) Powered by Firstory Hosting

＜傷痕＞   偌濟青春，hōo人 活活埋tī考試單仔內面 分數，毋是數學問題 是疼ê程度，喙恬恬 嘛毋是允你凌治 你莫koh問啥物答案矣 我ê人生，無解   & 喙：tshuì，嘴巴。 恬：tiām，靜。 凌治：lîng-tī，欺負作弄。 #詩聲筆記    考試，其實百百款。毋過咱台灣國民教育，干焦hah筆試這味ê，就是寫考試單仔啦，尤其國中，寫kah強beh反肚；聽講幼稚園囡仔，家長抑是安親班老師，嘛有用考卷teh飼囡仔。有影，悲哀。    咱，讀冊，上要意ê是分數、排名，往往不管學習效果，抑是有快活無。這支，敢若神主牌仔leh。其實背後ê因端，就是老師人貧惰。飼考卷，若像食泡麵，利便，毋過內面全全是防腐劑遐ê化學毒素，傷身體，是走bē去。   阮這沿ê，雖罔仝款食考卷大漢ê，毋過彼當時，是老師手寫手印，上無猶有一寡仔人ê溫度；無像這馬，攏是買便ê，冷吱吱ê紙，無血無目屎。   月考彼款統一考試先莫講。我差不多2007年彼跤兜，才開始妥協，綴人買考卷飼囡仔。你知，定著是不得已ê。   我拍平常分數，主要干焦一項，就是上課ê筆記──我講啥你寫啥，但是你無一定愛全寫，嘛會使寫你聽課ê時臨時想著ê物件kah感想，甚至畫圖，設計版面等等結合美術ê創作。我寫tī烏枋ê關鍵詞、註解和補充資料，這基本ê，你若攏有寫，雖罔考試䆀，平常成績絕對合格──我按呢頓胸坎仔kā學生掛保證。   每一課上了抑是月考進前，若有時間，我會寫幾个仔註解tī烏枋，用回收ê紙考一下起毛giang。   「你看某乜人上課攏無teh考試，教牛仔班就kā in放棄，誠夭壽喔！」學校派人teh放風聲，kā我抹烏。   家長，耳空輕，當然會相信。我無要意。我ê同事好友志，嘛來kā我苦勸，我原仔虔誠解釋：「有一工你若看我干焦飼考試單仔ê時，才是真正kā in放棄！」。無疑悟，最後連我ê學生囡仔嘛按呢想，我就妥協矣。囡仔若對我無信任，是beh按怎教冊leh？姑不將，就開始訂一張細張考卷，綴人行。毋過，筆記作業原在，這是我上課最後ê底線，替囡仔ê頭殼，留一條活路。   造謠、使弄，這招，有影厲害。彼時才知，全怪老師人貧惰，講bē得過。   尾仔，「一綱多本」了後，課本廠商，攏有佮細張考卷，無料ê，連買都免。其他老師攏會另外訂大張ê才過癮，所致，學期尾，辦公室回收桶，無用過ê考卷攏堆kah親像山仝款。   彼紙，有一面是空白ê，感覺足無彩；我一直kā抾寡仔來囥，學生囡仔做活動、寫註解，抑是我寫詩，攏會當利用。退休ê時，嘛順手紮幾疊仔轉來用，到今，猶有賰。   唉！誠害，你看，有影歹命底，連紙都會毋甘，莫怪註定愛操煩規世人。這是學生囡仔ê傷痕，嘛是我ê傷痕，更加是咱島國ê傷痕。所以，暗暝夢中，常在，全全是海湧聲；海，慈悲甲，一直teh替我療傷。伊知，阮心情。     （2023/8/3） #《墓地春風》序文    教育，有計畫改變一個人。國民教育，就是國家運用政治力有計畫改變它的人民。教育，很重要，人盡皆知。    老輩窮困台灣人，也會告誡自己子女，把受教升學當成脫貧的工具。事實的確如此，這是沒背景的人出頭天唯一之路。只是，他們的重要與統治者的重要，不盡相同。後者，在乎的是腦袋清洗；透過教育與考試制度的框，用現實利益做誘因來達成邪惡的教化目的。學習知識與技能，只是附帶功能。而昔日那個框，特定身分加分、考試與省籍名額分配，充滿特權階級的不公平，以致上層的公務員體系盡是「高級的外省人」，許多台灣人因此產生自卑感而又不得不在此管道苟且攀升。這是受殖民統治的宿命。    戰後台灣，由於國教是強迫教育，任何人都無法逃躲；於是，短短幾十年，我輩台灣人全部被洗成中國人而不自知。這些傷痕，搜尋一下舊教科書即知，「我是中國人」，就是蠱毒金句，或顯或隱，重複出現在課本的字裡行間，以及教育人員舌燦蓮花的口中。因此，整過受教過程，就是遺忘母土母語的過程。這是我記憶裡最痛的金句。    漸漸民主化後，有人幡然醒悟，如我，驀然回首，卻發現自己已成失語、失憶之人。但有些人，依舊沉浸在「身為中國人」的榮光中，認為台灣就是中國領土的一部份，且付諸行動、並傾力支持推行此主張的政黨。殊不知，歷史的事實是：1949年建國、世界公認的專制國家──中華人民共和國，從來沒有一分一秒統治過台灣。除非你投降接受併吞，否則台灣怎麼會是中國神聖不可分割的領土？    而中國要併吞台灣，從來不是陰謀，是向全世界公開的宣告。從2020總統大選的選票結構看，仍有五、六百萬的選民，仍蠻享受這種溫水煮青蛙的快感。看現今傾中政黨的支持度分析，也可看見其中不少解嚴後出生的年輕人，原因無他，國教那個魔鬼之框還在。    當然我知道，有些人是在夢想未來那個富強康樂大一統的虛幻中國。但這種幻想，很容易活生生被武力強暴併入獨裁專政的中國。烏克蘭、香港就是血淋淋之例。國家成立的目的，是要保障人民的幸褔；而不是犧牲人民的幸福，來成就國家大一統的幻夢。台灣先賢已為我們島國標示幸福未來的金句：小國小民，好國好民。美好的夢想，不在遠方，是長在我們腳下生死於斯的土地。沒有民主，一切國家想像都是枉然。    簡言之，從我第一年教書開始，就一直有意識地想辦法衝擊這個框。土地意識、民主價值與現代國家觀念，這三個面向，一直是我教書的主軸。當然，在現實體制下，我必須匍匐前進，尋覓可介入的空間。比如，上到〈國歌〉，我會直言不諱說，就歷史事實，「吾黨」所宗，指的是中國國民黨，不是「我們」，課本註釋有爭議，但考試要依課本寫。上到〈台灣通史〉，我會順便講一段課本之外台灣真實的歷史；上到梁實秋的〈鳥〉，會引入環保生態觀念；上到路寒袖得過賴和文學獎，當然會藉機介紹台灣文學之父的事跡……這是我慣用的借題發揮教學法。    有個殘暴的校長，學生都叫他豬頭，新官上任後第一件事就是要強迫全校師生上暑輔，且要求要上進度；這違法反人權的舉措，我當然隨即起身捍衛，我告訴學生可與家長討論後決定上不上，結果吾班有10人沒上，但學校還是照常上進度，用教育機器輾壓而過。有老師開會時說，這些人來了也沒在聽課啊，我回說如果你的小孩是這些人你還會這樣說嗎？這是我永遠的傷痕。    教學不難，教育的心而已。但你知道的，在五育病重的體制內，一個教師耗盡精力要面對的都不是教學問題。所以，當校園民主人權淪喪，變成反教育時，為了保護學生與自己，為了守護一絲絲教育理想的底線，我被迫走上教改之路；於是，就寫了許多無聊的論述與公函，一直歇斯底里重複論述，彷彿強迫症般，圍繞在常態編班、校園惡補、民主人權這三大議題；從中你必也可發現，官僚的顢頇、體制的腐敗以及學生的無辜。這些，其實常讓我貌似理直氣壯的千言萬語，瞬間變成無言以對的沉默。強迫症論述，是一種策略。一直煩一直煩，煩到你回應為止；哈，當然，學校的統治集團，常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來對付我。    這些煩，如你所見，就變成這本厚厚的書。本來放在舊部落格裡隱遁蟄伏，沒打算要出版，留在陰暗的角落，讓它們低調存在，隨著時間自生自滅。但最近，我所寄居的部落格要關門，又剛好我學會了新的技術，可少量印製不浪費紙，想想就抓一些下來做紀念。一抓15萬字。啊，我多少青春與飛蚊症的躁鬱。    這些評論，文學性淺薄，但，我的教學儘管如何困頓艱難，都想留有一些文學的堅持，這些枯燥論述也希望如此；所以，我放了兩三篇舊散文，加入一些教學活動簡章、教案、公函、陳情書等資料，依時間順序編排真實呈現，看能否拼湊出一些模糊的故事輪廓？內容照舊沒修改，但人名與校名都用X隱去，畢竟不是要控訴特定的人或學校。事過境遷，早已視茫茫髮蒼蒼齒牙動搖，我必須學會與自己和解。    身為體制內的教師，許多內心交戰後的妥協與誤判，多多少少都成了不義共犯結構的幫兇，人非聖賢，我認罪。因此，這本教育書，也是我的懺悔。二十幾年逝去的青春歲月，期盼也能成為天上的星，時時刻刻為我指引；牽挽我，讓每天都是重生，都是救贖。如同春風吹拂。     ──2023/7/21 Powered by Firstory Hosting

  Kā詩，一字一字拆開 拊散，所有ê執迷、掛礙 一重一重，自然開破   彼粒初心 猶澹澹，恬靜 吊tī空中teh搖   若有，若無 勻勻仔透露，一寡仔 性命ê消息   咱知，有幾欉樹仔 無緣無故去做仙矣   賰淡薄仔疼 摻一屑仔花芳，綴風 掀過你，暗暝ê冊頁   眠夢，已經延延 Bē赴溫存ê情意 規氣放hōo空 留leh後世人，寬寬仔寫   一張一張，貼心 喘氣ê白紙       註解： 拊：hú，擦拭。 澹：tâm，濕潤。 綴：tuè，跟隨。 延延：iân-tshiân，延遲。  （2023/6/28） #詩聲筆記 ──《空白》台語詩集/話頭    拄才查手機仔，寫這本空白詩集ê意念，是2021年9月22日。彼陣當tī十八彎古道摸飛，看妖嬌美麗ê樹林綴風搖，心肝頭歡喜定著，嘛毋知是按怎，煞雄雄想起咱寫ê詩集，尤其台語詩，逐本都囥tī倉庫等生菇，難免小可厭氣──規去來印空白手摺簿仔，凡勢較好賣leh？    愈想愈感覺有影。現此時，大環境ê緣故，台語人愈來愈少；捌台文ê人，更加是少；會買咱台語詩集ê人，koh是少數內面ê少數。按呢，通台灣賰幾个人，手指頭仔大概算會出來。空白手摺簿仔，上無有實用ê功能。詩，看有食無；若是台語詩，僥倖喔，看無koh食無，對一般人來講，不如來啉一杯星巴克，實在koh bē傷目睭……    這粒瘦卑巴ê子，自按呢浸tī頭殼內一月日，了後我生出一首號做〈空白〉ê詩，kā藝術理念kah心情埋tī內底；規本詩集ê粗胚嘛漸漸有形矣。    性命有時誠礙虐，咱ê詩，總是有一寡仔無想beh寫，一寡仔無才調寫；遐，規去kā變空白，起一間厝hōo蹛。若親像孤魂野鬼，也需要咱安塔、祭獻。    窮實，這款詩ê空白，意象是上飽滇。在你幻想眠夢，在你凌治thún踏，甚至kā你ê詩你ê圖你ê意念kah色緻，攏總搬入來蹛嘛可以；按呢，這本就變做你獨一無二ê手工冊。    這款設計，對咱台語文來講，嘛是一種運動。咱知，若beh行這條路，著愛覺悟，無悲觀ê權利。成做一个詩ê創作者，免講不時會想空想縫，想看有新ê齣頭無？按呢咱台文創作，路才會開闊，嘛免驚無細膩行入去稀微ê無尾巷。    Koh再講，這本空白，嘛毋是完全空白，猶有一首實體ê話頭詩活跳跳tshāi tī遐，哈，雖罔伊號做空白。    你若買過曲盤，定著知影，有一款「單曲唱片」，hennh啦！咱這本毋但是「藏頭詩」，猶是「孤首詩集」──按呢通譯敢好勢？    啊，不管啦！咱毋是beh趁名撈錢，兩冬孵一粒卵，敢無值得你開幾箍銀？仝款是限量印法ê，也無遐濟間厝通賣啦。這棟，性命光景第一排。Beh歡喜結緣就來。平安。   （2023/7/1）   #話尾      資深詩人向陽，寫過著名的填空詩，以空白之框，暗諷史料的斷裂與威權的安檢。這在詩的創作上，無疑，是厲害的手法。    兩年前，921地震紀念日隔天，我在十八彎古道運動時，忽然想到詩的種種，更想到我目前全心投入的台語詩，在主流的美學與市場中，那種比困境更大的困境，真的想乾脆整個空掉，不用挖字，全變成空白算了。    沉默，是最大的抗議；而空白之姿，是最大的沉默。這是古今困頓之人，有難言之隱時，常有的舉止。    去年底，中國學生的白紙運動，其意念根源也來自於此吧。只是，專制獨裁政權，連留白的自由也沒。    六月底，台語小旅行出任務回來隔天，牙齒突然發炎，那種疼痛，讓我無法安心創作；上山運動的日常，也暫緩，生怕燥熱天氣，又炎上牙根。    專心閉關吃抗生素的同時，想想就開始將兩年前，空白詩集的發想，付諸行動，著手設計、編排、完稿，送印刷。我用的影像自由軟體，還非常不熟練，需更多的練習。哈，這是自囚最好的時機。    所有美學，都來自人的詮釋。擁有詮釋權的人，比如專家、學者、傳媒、評審、刊物主編……等等的審美觀，幾乎主導了整個主流價值的發展與定義。讀過藝術史的人都知道，達達主義大師杜象（Henri-Robert-Marcel Duchamp）那件驚人駭世的「尿壺」，不只是尿壺，是對當時主流美學的反抗與質疑。是的，我的空白詩集，就是那尿壺，那抵抗；準備迎接「眾人漩」的酷刑。默默無聞如我，雖不敢與杜象相比擬，但至少是我創作上的自我省思，也希望提供我念茲在茲的台文圈，多一個思維的角度與可能性。我們需要怎樣的創作？怎樣的詩？    哈，當然我承認我是自己尿尿自己爽；因默默無聞，根本不會有幾人看到《空白》，所謂的「眾人」並不可能出現，會來注文交關的，都是同溫層一些有志。    面對母語不友善的大環境，知其不可為而為之，就是藝術的極致。我對自己說過，只要還能寫，即便只剩一兩人相挺，也會繼續創作，我就為這一兩人而寫。這不是悲戚，是詩的骨氣與尊嚴。    空白，也是一種宣告。   （2023/7/18）     Powered by Firstory Hosting

＜春雨綿綿＞   化做一蕊山櫻花 含一捾珍珠 hōo情意飽穗，規年迵天 四箍圍仔ê心事 嘛攏媠媠媠   聽講，上寒ê暝走去矣 我覕tī記持裡 有囡仔時笑聲ê彼搭 等待，溫暖ê風 勻勻仔吹起   春天目墘ê雨水 輕輕仔kā撫、kā惜 紲來，綴樹椏尾溜 一屑仔未往生ê青春夢 慢慢仔搖......   #柳河咖啡詩屋 20220222 一捾：tsi̍t kuānn，一串。 規年迵天：kui-nî-thàng-thinn，一整年。 四箍圍仔：sì-khoo-uî-á，四週。 覕：bih，躲藏。 彼搭：hit tah，那地方。 撫：hu，輕撫呵護。 綴：tuè，跟隨。 #詩聲筆記   自首！我佮意花帶露水彼款模樣。   窮實，若透早ê時，我根本無才調去分別，彼是露水抑是雨水。因為咱有當時仔毋知昨暝有落雨無。   你知，我嘛bē食飽傷閒去追究實情，咱要意ê，干焦一字：媠。彼款大自然ê媠kah聲嗽，免講話，就唌人目睭。不時感動kah強beh流目油。是teh想，無，咱嘛化做花，幸福綴伊牢枝，beh滴未滴彼款面形，hōo時間停跤，bē癮行。   逐擺，來這條古路行踏，若行過這兩三欉山櫻花，攏自然斡頭小停睏一下，無論啥季節，有花無花，tī咱心肝底，花帶露水彼个畫面，永遠bē蔫去。   不而過，寒人，見擺看著焦khok-khok ê樹叢枝椏，攏會替伊煩惱，是毋是已經往生去矣？是講，這是見笑代，愛煩惱ê毋是伊，是咱家己。伊嘛bē煩惱、免煩惱，無花，才來用蜘蛛絲刺膨紗就好。攏是天生自然ê媠。敢毋是？   今，春雨就早煞鼓；啊黃酸仔雨拄leh開始矣，才去想著舊年這首詩。虔誠koh kā唸讀一改，成做祈禱，加減消解咱性命ê稀微。   窮實，你嘛知，幸福著愛定定複習，不時餾一下，才bē走精走味。若親像，春雨綿綿……   （陳胤/2023/5/13）   Powered by Firstory Host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