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棄疾〈西江月.遣興〉

2024-09-20·4 分鐘

本集介紹

大醉一場 松樹也中槍

醉裡且貪歡笑,要愁那得功夫。近來始覺古人書。信著全無是處。
昨夜松邊醉倒,問松我醉何如。只疑松動要來扶。以手推松曰去。

這首詞同樣作於辛棄疾閒居的時期,整闋詞描繪一次飲酒喝醉的情狀,以「遣興」為題,說明了詞作是為排遣興致,卻也間接的在醉態中表現出內心真實的無奈與倔強。

上片中的「貪歡笑」與「愁」形成對比,辛棄疾說到酒醉中應當把握時光、盡情歡樂,哪裡有閒功夫將時間浪費在愁緒和煩惱上呢?接著他更感嘆過去所讀的古人書,從中所得的道理知識,如今已然全無用武之地。

下片辛棄疾則描寫自己的喝醉姿態。分明是自己因為酒醉而眼神矇矓、腳步搖晃,詞人卻與松樹對話、互動了起來,甚至在大醉中推了松樹一把,詞中口語化、幽默的筆調將醉態描摹得惟妙惟肖。

乍看之下,這闋詞描寫了酒醉的荒唐,讀來輕鬆幽默。然而,將詞中內容與辛棄疾當時的閒居心境相互對照,則能讀出更深一層的苦悶──政治抱負無處施展的他,面對自己過去的努力被大時代所否定,只能自我挖苦……下片則如同一幅作者的自畫像,描繪的卻是一副酒醉不堪的模樣,而即便頹喪醉倒,末句「推松曰去」的聲音、動作以及姿態,仍表現出其性格當中的狂傲與倔強。從中能見作者真誠而深刻的自我凝視,同時鮮明地展現出辛詞有別於婉約含蓄路線的豪放風格。

【今日NG點】:問松、疑松、推松
詞中松樹在詞人醉眼朦朧之下,被看成了有生命且會動、會攙扶人的對象。而在「誤看松樹」的情境裡,藉著問松、疑松、推松等動作,表現出的是詞人自身反抗、倔強的性格。
將自然風物寫入詩詞中作為與作者互動的對象,類似的例子恰好能與上週我們介紹的〈賀新郎・甚矣吾衰矣〉中「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相互對照。
〈賀新郎〉中作者與青山相看兩不厭,表現物我合一的心境;然而,在〈西江月〉裡頭,藉由松樹所要呈現的重點,並非詞人與大自然的聲氣相通,反而是藉由外物來反襯自身的癲狂姿態。大家在閱讀時,可以比較看看兩闋詞中描寫的青山與松樹,試著體會其中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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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宋詞吟誦
1:01宋詞解釋
3:11【今日NG點】問松、疑松、推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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