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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本行集經.卷第五十五.羅睺羅因緣品》
羅睺羅在佛出家六年後才出生,佛成道後,回故鄉迦毘羅城見父王時,羅睺羅已六歲。當佛來到迦毘羅城時,羅睺羅的母親耶輸陀羅心想:「我過去因為羅睺羅的緣故,被親眷們毀謗,如今時機到了,要澄清這件事,證明自身的清白和羅睺羅的身分。因此,邀請佛和僧眾們來接受供養,也要把所有的親眷都請來,讓大家都明白這件事。」耶輸陀羅這樣想之後,當天晚上,備辦了各種美食,次日清晨,即刻派人去請佛:「所有的飲食都準備好了,請佛前來應供。」同時也邀請所有親眷來赴會。
佛著衣持缽,帶領一千二百五十位大比丘前往王宮赴宴,眾僧依次入坐。當時,耶輸陀羅特別做了一顆大歡喜丸,把羅睺羅叫過來,將丸子放在他手裡,告訴他:「你去到僧眾當中,把歡喜丸供養給你父親。」同時也告訴在場所有親眷:「羅睺羅現在要去供養父親了。」羅睺羅拿著歡喜丸,環視在場所有的僧眾之後,直接走到佛面前,將歡喜丸供養佛。
淨飯王見此情景,問道:「世尊!這是怎麼回事?耶輸陀羅是不是沒有任何過失?」佛告訴淨飯王:「大王,您不要懷疑,耶輸陀羅沒有過失,羅睺羅真的是我的兒子,是因為過去的業緣,讓他在母胎裡待了六年。」淨飯王和親眷們聽聞佛這樣說,非常歡喜,每個人都拿著各種佳餚供養佛和僧眾們,令都能得到充足的供養。
飽食後,佛和僧眾們洗缽、淨手。然後大家各自拿著坐具,圍坐在佛左右。淨飯王向比丘們說道:「希望諸位比丘僧代為請問佛,關於羅睺羅和耶輸陀羅過去生的因緣。」比丘們於是問佛:「羅睺羅過去造了什麼業,因為什麼樣的業報,讓他在母胎中待了六年?耶輸陀羅又造了什麼業,讓她懷胎六年才生產?」
佛告訴比丘們:「過去無量世以前,有一位婆羅門種姓的國王,名叫人天,國王有兩個兒子,長子叫做日,次子叫做月。大王子向來不喜歡世間之事,想要出家。不久後,國王命終,兩位王子互相推讓王位。長子日王子向弟弟說道:『你應該當國王來治理國家、處理政事。』次子月王子回覆兄長:『你應該當國王來治國理政。』
日王子又跟月王子說:『你一定要當國王,我要捨家出家修行。』
月王子回應:『你比我年長,王位應該是你的,我不適合接受。』
日王子便問:『繼承王位後,應該要先做什麼?』月王子回答:『應該先頒布法令。』日王子再問:『如果有人違反法令,應該怎麼懲罰?』月王子說:『應該重罰罪重之人。』日王子就對月王子說:『按理我是繼承王位者,現在我捨棄王位,將王位交付給你,命令由你來做國王,我要捨家出家修道。』將王位交付給月王子後,日王子就出家修道,而日王子的眷屬們也跟隨一起出家。
成為修道者的日仙人心想:『這些人跟隨我出家,我現在既然是他們的師父,就應該精勤求道,要比他們更精進。』於是發誓言:『從今以後,除非他人布施,否則我絕不自己取用,哪怕只是一點水和楊柳枝。』
有一次,日仙人一時忘了自己的誓言,吃了未經別人布施的藥草根和果子;夜晚口渴,見到別人的盛水器,以為是自己的,就取來飲用,而他自己的盛水器就在一旁。盛水器的主人見自己的器皿空了,就問:『是誰喝了我的水?這裡是賊人住的地方,不是仙人居住的地方。』這時,取水喝的日仙人,見自己盛水器裡的水還是滿的,於是告訴對方:『我因為不知情,把你的盛水器當成是我的,誤取了你的水來喝。』盛水器的主人說:『如果是您喝的,那就沒關係。』這時日仙人心想:『我已經違背了當初的誓言,這是不善的,這不是修道人該做的事。我今天為什麼自行取食未經他人布施的藥草根和果子,又拿別人的水來喝呢?』為此悶悶不樂、憂愁苦惱。
這時,年輕的弟子們來到日仙人處,向他頂禮,日仙人告訴弟子們:『你們以後不要再頂禮我了,因為我今天已經變成一個賊人了。』弟子們問道:『師父發生了什麼事?』日仙人回答:『今天沒人布施藥草根和果子,我就自己去拿來吃,又拿別人的水來喝。』弟子們一聽,說道:『師父您不要這樣說,您所食用的食物和水,一切本來都是您的。』日仙人說:『你們知道我今天所食用的食物和水,是自己去拿取,而不是別人布施給的嗎?今天沒人布施藥草根、果子和水,我就自行取用,我這樣的行為,就像賊人一樣,所以你們應該處罰我,就像處罰賊人那樣,不能有差別。』
弟子們都說:『我們不敢治您的罪。您的弟弟現在是國王,統領這個地方,如法治理,您去找他,他應能治您的罪。』於是日仙人就前往月國王處所,月國王聽說哥哥要來,馬上派兵出城迎接。日仙人到後,月國王正要頂禮,日仙人阻止:『不要頂禮我,我現在是個賊人,大王一定要像處罰賊人一樣治罰我。』
月國王問:『聖者偷了什麼東西?』日仙人回答:『我在清靜的樹林間修道時,吃了未經他人布施的藥草根和果子,還拿了別人的水來喝。』月國王聽聞後,很煩惱、悲傷,心想:『日仙人的德行一向清淨,沒有過失,今天怎麼能治罰他呢?』於是對日仙人說:『我允許諸位仙人可以自行取用果子、藥草根和水等,所以您所吃的都是自己的東西,您不是賊,可以不用受處罰。』日仙人說:『大王是今天才許可這件事,此前並沒有。』
月國王說道:『我當初繼承王位的時候,就有說過:「我布施沙門和婆羅門草木和水,可以隨意食用。」所以仙人並不是賊人,我怎能治罰您?』但日仙人仍堅持,說道:『大王!我今天已經做了不善的事,自認為不能消除這罪過,我既然喝了別人的水,就請大王像治罰賊人一樣治罰我。』當時月國王的一個外甥也在場,就對國王說:『請大王治仙人的罪吧,別讓仙人一直為這件事懊惱。』
月國王於是對日仙人說:『事情若是這樣的話,您就住進我的園子裡,在園內修道吧。』月國王把仙人關進園子後,就忘了這件事,到了第六天才想起來,就問大臣們:『在園子內的仙人已經放出去了嗎?』大臣們回答:『仙人還在園內。』
這時,月國王大赦國內所有的囚犯,也釋放所有被囚禁的飛禽走獸,並特別召喚日仙人,供養種種美食,說道:『大仙可以隨意離去。』釋放日仙人後,月國王心中不樂,心想:『我已經對仙人造下罪業,以後一定會受報的。』」
佛對比丘們說:「當時的日仙人,就是我的過去身;月國王就是今世的羅睺羅,他把日仙人關在園子裡六天,因為這樣的業報,讓他在後來的生死流轉中,受無量苦,餘報則讓他今生在母胎中待了六年。」
佛接著說道:「過去無量劫以前,有一群牛在牧場內,牛主人的妻子帶著女兒去牛群中擠牛乳,所帶的兩個容器都裝滿了,大的容器讓女兒揹著,小的容器由她自己提著。走到半路,母親對女兒說:『走快點!這段路很危險、很恐怖。』女兒回應:『我揹的這個容器又大又重,怎麼有可能走得快呢?』母親一再地說:『走快點!這段路很危險!』女兒心想:『為什麼讓我揹大的容器,還一直催促我走快一點?』於是生起瞋心,對母親說:『您把這個容器也一起提了吧,我想去解大小便。』於是母親就揹起大的容器繼續趕路,女兒則慢悠悠地跟在後面。當時她母親除了原本手提的容器外,又同時揹著大的容器,走了六拘盧舍(相當於現今的十二里)的路。」
佛告訴比丘們:「那個起了瞋心,讓母親負重走了六拘盧舍路的女兒,就是今世的耶輸陀羅,因為這樣的業報,讓她在往後的生死流轉中受無量苦,餘報則讓她今生受懷胎六年之苦。」「比丘們!我們所造的所有善惡業,都要自己承受果報,所以應當捨除身口意的惡行。為什麼呢?因為身口意造作的善惡因,未來必定會受到善惡的果報,所以應該要修學善業。」
佛為淨飯王和大眾宣說微妙法要,大眾都法喜充滿,信受奉行。
公案中,羅睺羅和耶輸陀羅因為過去生造了不善業,不僅在往後生死流轉中受無量苦,餘報還須受六年胎獄和懷胎六年之苦。佛法云:「如是因,如是果」,只要有所造作,未來一定會受報,善惡因果報應昭然,深明因緣果報之理,在因地上努力,不在果上求,才能真正改變命運。菩薩行者,當如佛所教,於身口意三業,捨惡行善,日久功深,必定能成就世間、出世間的善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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